天德真人摇了摇头，脸上也丝毫不见喜色。

显然这样的操作，只能暂时的净化石小蛮身上的一部分邪气，如果要彻底的解决石小蛮身上的全部邪气的话，以他的能力是绝对办不到的。

石小蛮本身就已经失去了肉身，此时的他是鬼物，哪怕天德真人的修为再高也不可能改变得了事情的本质。

石小蛮此时已经明白了一切，眼神中多了一些悲伤，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说道：“原来，原来我已经死了呀！“

佛法庙的作用让石小蛮身体里的那些禁制彻底的消失。也想起了所有的一切。知道了，在十五年前他就已经死了，只是他只不过是一个鬼物罢了。

石天龙缓缓的走向石小蛮，张了张嘴巴，说道：“小蛮……“

石小蛮却往后退了一步，摇了摇头，示意石天龙不要继续向前走。他眼神中还是往日般的天真，却少了一丝懵懂，随后继续说道：“原来，原来我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。”

石天龙缓缓地抬起了头，不让眼睛中的眼泪掉了出来，只是眼神中的绝望和悲伤却怎么也遮盖不了了。

石小蛮难得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，眼神中已经没有了焦点。早慧的他，早已知道死亡的含义是什么，也知道了什么是对，什么是错，以他幼小的年龄能够明白这些已经是极致了。

是石小蛮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缓缓说道：“父亲，我刚才在梦里杀了很多很多的人，这一些都是真的吗？我是不是做了很坏很坏的事情？”

石小蛮说这些话的时候，似乎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恐惧。他的身体莫名的颤抖着，巨大的负罪感，让这一个天真的孩子有一些喘不过气。

石天龙看着自己儿子的样子，他沉默不语，没有看着他也没有回答，只是眼神微微低垂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石小蛮他父亲的表情中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。他低声的说道：“一切我都记起来了，应该是真的了，原来我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，原来我杀了这么多的人。”

石小蛮想起了那段岁月中，他的脑海时不时的就会发生剧痛。自己的神魂时常会感觉到痛苦，一种狂暴，嗜血，绝望的情绪时时刻刻缠绕着他，只有不停的杀死别人，只有不停的吞噬他人的神魂，才能够缓解自己的痛苦，在这个过程中，石小蛮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人了。

千人，万人，十万人，百万人！

随着杀戮的不断进行，石小蛮也变得越来越强，终于在前段时间他已经成功的跨越了鬼王境界。有了自己的一部分意识，也不会时常晕晕沉沉。

石小蛮低下头看着自己那一双白嫩的小手，看着自己身上穿了那一个孩童的衣服。缓缓说道：“原来我身上沾染上了那么多血了，我这双手已经夺取了这么多人的姓名了。”

“确实是这样！“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石小蛮的背后缓缓响起。

周大福发出一个笑声说道：“你是我这辈子炼制的最为出色的阴魂，你天赋异禀，一出世就带有至尊之骨。至尊之骨时时刻刻地滋润着你的身体，与此同时还在壮大你的神魂，让你的神魂能够远比一般的成年人还要强大。我炼制你的神魂之后，发现你的神魂居然能够吸收其他人的生活来壮大自己，在这个过程中，你屠杀过的城池可不仅仅只有一座，而是整整有五座城池，在这个过程中你的实力也与日俱增，明明需要经过千百年，才能成就鬼王的鬼物。而你，只花费了仅仅十五年的时间。在这个过程中，无论是老弱病残还是健壮的其他人，死在你手上的人足足有五百万。你在这个过程中神智已经得到逐步的恢复，但我也从不干涉，因为我在想，如果当你的神志恢复之后，你又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呢？这死去的几百万人你应该怎么办呢？难不成能够将你给赔出去吗？算你死了，这死去的几百万人也活不过来，到时候你应该要怎么做呢？现在你的父亲面对这样的你又应该怎么做呢？真的是很期待呀！“

周大福转过头来对石天龙说：“我其实一直很好奇石天龙道友的儿子放下滔天的罪孽，作为父亲的你，是选择大义灭亲还是选择包庇呢！如果你维护你的儿子，那么失去的这整整五百万人，又应该怎么办呢？如果你选择的是大义灭亲的话，那你这儿子又没有做什么在这个过程中，他的神智一直没有清醒过，甚至于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杀了人！他只是被我控制，然后去屠杀普通人而已。看上去他好像是无辜的，可是被他所杀害的这五百万人又有哪一个人不是无辜的呢？哈！哈！哈！你们这些人说我们周家滥杀无辜，所以才来围攻我们。可是现在有一个更加罪大恶极的人在你们面前，你们又该怎么办呢？眼前这一个鬼物，是石天龙的儿子，死在他手下的人已经超过了五百万人了，面对着这样的罪孽，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办呢？就像你们要杀我们一样，面对着同样杀了无数人的石小蛮，你们难道就不做出正义的杀戮吗？”

随着周大福话语的响起，周围说的人如遭雷击，呆立在原地。

石小蛮本人身体则抖动着，生出了无限的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