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巧，姜韫也抬眸看她。

四目相对。

彼此的黑瞳里只有各自的身影。

一瞬间，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，林桑觉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，就在耳边清清楚楚。

“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？”林桑别开视线，忍不住的开口。

“你好看！”姜韫低低应一声，低下头将文件递给林桑：“我看好了，你看看对不对！”

林桑脸皮有点紧，眼尾睨一眼姜韫，暗道小混蛋说话可真好听。

“哪里？我看看！”林桑恢复冷清，顺手接过的翻了起来，还没来得及看她电话忽然响起。

林桑蹙眉的看着来电，还是接听。

挂了电话，她脸色不好的道：“姜韫，我有点事要处理。你把文件放到书房里去，我晚点回来处理。”

姜韫乖巧点头，不忘叮嘱：“马上中午了，记得吃午饭！”

“好！”林桑闻言，声音柔和了几分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。

林桑赶回和林家老宅的时候，楼上正传来砸东西以及张海棠凄厉的尖叫声：“林明辉，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？你都弄回来四个私生子女了，还不够吗？”

“你这个混账！你这个混账！你这个……”

林桑听着张

海棠反复同一句骂人的话，加快脚步上楼，钟妈和秀姨都站在门口不敢动，看见林桑回来了像是见到救星一般的看着她。

“大小姐，你可回来了！”

“怎么回事？”林桑压低声音问，钟妈便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林桑。

原来今天张海棠心情不错，她一时心血来潮的约了张木兰出去喝茶顺便去逛逛画廊，结果在逛画廊的时候她居然看到了林明辉正陪着个女人，温柔体贴，顿时气得发病，要不是张木兰把人拉回来，恐怕当众就要动手。

“姨妈呢？”林桑刚问完，张木兰的声音传来：“林桑，你回来了！”

一眼望过去，张木兰正在抱着一束鲜花，应该是刚从花园里回来，“木兰姨妈，你倒是心宽还能去摘花！”

“不然呢？你爸妈吵架打架我能拦得住吗？等打完了，我再把这花放你妈房里，挺好看的！”张木兰比张海棠大，但模样却保养得不错，加上她性格豁达，这些年富贵养人，十足十的富太太，跟张海棠的憔悴完全不同。

林桑没有回话，但张木兰说得对。

要是她妈能放得下，也不至于弄成这样的局面。

房间里传出了林明

辉的声音：“张海棠，你还嫌自己不够疯吗？我早就说过了离婚，是你自己不肯离的！现在这样你怪得了谁？”

“你很难过很气愤？我还气愤呢！我们都一把算数了，为什么就不能好聚好散？”

“啊！你真的疯了！你居然敢砸我，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……”

张木兰无声的翻了个白眼，给林桑一个眼神，让她进去收拾烂摊子。

林桑面无表情的推门进去，视线冷冷的扫一眼林明辉，“站着别动，等我妈砸完了就解气了。不然她发起疯来，谁都拦不住！”

林明辉气得吊起眼：“我站着给他砸，当我是傻子吗？”

“正好你来了，赶紧劝劝你妈！要不就去疗养院养着，要么跟我离婚搬出去！天天这么闹她不累我还累呢！”

林桑眼底满是寒霜：“林明辉，你再说一遍？”

林明辉被林桑看得遍体生寒，话也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，半晌才是弱了声音：“哎呀，刚才的话是我说错了！”

“海棠，你别生气了！我以后不这样了！”林明辉一低头认错，张海棠的情绪立即缓解下来，像是个无知孩童一样的问：“真的吗？你真的知道错了？”

林桑别开眼，甚至有点厌烦。

林明辉的保证不值钱，她都不太懂张海棠为什么每一次都这么轻易原谅还相信他？

“对对对！我以后不这样了！你冷静一点！你先去洗把脸，一会我陪你吃饭……你看你哭成了小花猫，一点都不可爱了！”林明辉哄人确实是一把好手，明明讨厌张海棠可嘴巴还是抹了蜜一样。

林桑无声的退出去，等林明辉带着张海棠下楼，这才是吩咐佣人去收拾房间。

客厅里，张木兰将刚剪好的鲜花递给张海棠，她很喜欢，一个人欣喜的捧着看。林桑和张木兰则是盯着林明辉。

“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？”

“这个时间不在公司陪女人逛画廊？”这话是张木兰问的，她捏着陶瓷杯耳，动作优雅，瞅着林明辉的眼神却凉如水。

林明辉被大姨子抓个正着也没有显得心慌，反而是吹胡子瞪眼：“雅雅最近……”

怀孕的事他现在可不敢说，等孩子生下来了，往家里带难道还能掐死吗？他话锋一转：“最近喜欢艺术，我陪她看看也正常！”

“有什么大惊小怪的。”

为老不尊到这个份上，真是让人叹为观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