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莫过了十日，见慕思凝没有丝毫动静，太后便差人来请慕思凝。

“娘娘，太后身边的静宁姑姑来了。”锦儿进门禀报，瞧了一眼显得疲惫的慕思凝又低下了头。

太后派人来传话，定是为了春衣的事情。

“本宫知道了，你下去备着暖婆子。”

慕思凝捂嘴打了个哈欠，她最近怎的愈发困乏了。

已入春日，却也是寒峭的厉害，月桐边念叨边给慕思凝寻着厚实的披风：“不是还有五日吗？太后娘娘怎的就这般着急。”

“许是瞧本宫许久没有动静。”慕思凝翻着手中的杂记，瞧着眼睛竟是有些花了，蹙眉放下。

月桐瘪嘴，抱着才找出的兔绒傲雪红梅披风：“奴婢瞧着您是不想要这协理六宫的权利，可太后娘娘想要收回的时候，娘娘您怎么就不放手了呢？”

“在宫里该问的不该问的本宫想你心里有些数。”慕思凝下了塌，坐在梳妆台前，听着月桐的话只觉不妥，不由出声教训。

月桐听了训，立马跪在慕思凝的面前讨罚：“奴婢说错了话，请娘娘宽宥。”

“起来吧，你是本宫身边的大宫女，说话做事总是要稳妥些

才好。”慕思凝手执一根滚金镂空的步摇在髻间比划着，月桐识眼色的上前接住步摇，寻了一处给插了进去。

“娘娘不要其他的配饰了吗？”月桐见慕思凝的眼神对面前的步摇钗子提不起什么兴趣，不禁问道。

“不要了。”慕思凝摇摇头，泛着白月幽光的珠子在脸侧晃了晃，衬的她整个人犹如雪山白莲，与眉宇间冷淡的光遥相辉映，如此便是再合适不过了，又何必多此一举。

月桐叹气，道：“娘娘总是打扮的这般素净，难道不知道皇上最爱那火红的颜色？”她第一次瞧见娘娘红裳，还是在入宫时，一身红装，炙热如烈火，不知艳煞了多少人。

闻言，慕思凝只垂眸，拢紧衣裳，抬头便已经是淡淡的笑容：“走吧。”

瞧见慕思凝眼底的不悦，月桐低下头，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。

穿过长长的长廊，光透过竹席斑驳的打在宫墙上，微风掠过，斑驳的光跟着晃动，最后依旧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，平添了几分悲凉。

“嫔妾见过太后娘娘。”递出汤婆子，慕思凝屈身行礼。

太后抬眼瞧见的便是她头顶上那华丽清冷的步摇

，一如慕思凝这个人。

“哀家听说你还没有动手查春衣的事情？”太后拨动了一下面前的火盆，身上的衣服料子竟是慕思凝的还要厚，今年的春日总是反复无常，她有腿疾的毛病，往日里将养的好，这下倒是给激出来了。

慕思凝起身，很快便有人搬来蒲凳，伺候慕思凝坐上去。

“嫔妾已经查了，并且已经有了眉目。”慕思凝嘴角蓄着淡淡的笑容，话出，一众哗然，就连身旁的月桐也惊诧，娘娘到底是什么时候查的？

太后眸子微眯，拨动火盆的动作顿了些许，沉着的声音里夹杂着怀疑：“哦？不知道思嫔是什么时候开始查的？”

“出事的那一天。”慕思凝淡淡回应，接过月桐递来的汤婆子，暖煨着手心。

她如此模样，却让太后心中大骇，心道果然是个不好对付的。

饶是如此，太后面上也丝毫不显，抿口茶问：“那为何不早点来禀报？”

“嫔妾想着全部查出了才来禀报太后，听闻太后腿疾又犯，不敢打扰。”慕思凝笑着，面上带着些许歉意，只是到底没有几分真心。

春衣一事太后比谁都清楚，此事也是为了

能让慕思凝交出协理六宫的大权。

“太后娘娘，嫔妾请罪。”突然，慕思凝撩开披风，就这般跪在太后面前。

太后面色晦暗不明，那支幽月光样的猫眼石步摇在她眼前晃悠着，仿若挑衅。

“嫔妾为了查案，请了父亲帮忙。”不等太后说话，慕思凝抬起头，平淡的目光中似乎起了一丝波澜。

“思嫔，你好大的胆子！”太后怒拍桌，那慕炀殇如今身上可是背着贪污的罪名的，慕思凝竟敢这么做。

“太后娘娘息怒，当初娘娘答应给嫔妾半月查案，可并未不许嫔妾找人帮忙。”慕思凝垂首，嘴角依旧蓄着笑意，却比那三冬的寒冰还要泛冷。

这座繁华困压的宫殿里一时陷入了安静，太后的脸色乌青着，活像那六七月的青葚。

“起来罢，既然查出来了，那就告诉哀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”太后拾起桌上的佛珠，眉宇间的皱褶就没松开过。

慕思凝起身，伺候的月桐心惊胆战的，主子真是愈发不怕事了。

“嫔妾从父亲的消息那里知道，宫外与徐清采买的掌事险些被人杀害，幸好被人及时救下，还有宫里的，他说是宫里上

面的人吩咐要这么做的，嫔妾便又让人回到宫里找与徐清接洽的掌事，依旧是不知道所踪，想来已经被人杀害了，不过……”慕思凝慢悠悠的说着